第五十八章 移动的大山 (第1/2页)
孙九爷满肚子都是仇怨,对于他想做到的事情,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,我和shirley杨、胖子、幺妹儿四个人的性命,在他眼中如同草芥,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,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常理衡量。
我对孙九爷虽有戒心,也一直暗中盯着他的举动,但刚刚那一瞬间,我的注意力被“地仙村”里出现的反常现象所吸引,谁成想百密一疏,这么稍稍一分神,就被他钻了个空子,把众人的退路彻底切断了。
我可不想拿众人的生死,去检验命运的真实“力量”,暴怒之下,一把将孙九爷贯倒在地,但这时候棺材虫已从村中铺天盖地的蜂拥而来,我眼下也顾得上再理会他了,四下里一望,见身后有几座石坊牌楼,在深壑两端横空凌跨。
我估计此时再从深壑古壁向棂星殿逃,肯定会被棺材虫在半路兜住,便把手一指,招呼胖子等人赶快爬上石坊。
孙九爷从地上挣扎着想要再此阻止众人,胖子早就憋了他一肚子的火,见状二话不说,抽出工兵铲来,一铲子狠狠拍到孙九爷头顶。
孙九爷脑袋上虽然戴着登山头盔,但被胖子的工兵铲狠狠砸中,还是承受不住,双眼一翻就栽倒在地。
我说就让孙老九自己去改变命运吧,咱们赶紧撤!shirley杨不忍就此抛下孙九爷不管,对我叫了声:“必须带上他”,就同幺妹儿两人倒拽着昏迷不醒的孙教授双腿,拼命把他拖向石坊。
我无可奈何,只好咬牙切齿的同胖子帮忙去抬,四个人象抬死狗般,把孙九爷连搬带拖,撂到了石坊的柱子下边。
这时四周环形石槽中的阳燧,都被棺材虫的尸体埋住,附近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,黑暗中我发觉已经有不少棺材虫爬到了脚底,它们虽然是受惊奔蹿,无心啃噬活人,但棺材虫满身腐毒,爬到哪里就烂到哪里,只能远远避开才能幸免于难。
我让胖子背住孙九爷,众人相继蹬着石坊的蟠龙柱爬到高处,前脚刚上去,底下随即就“哗哗哗”的响成一片,我低头望下看去,战术射灯的光束投到地上,只见成群的棺材虫黑潮般从石柱下爬过,这其中还混杂着许多地鼠、土龟、陵蠡、黑鼬、毒蛇,以及许多叫不上名称的奇怪虫兽,反正都是出没于“坟地、墓穴”等阴晦环境中的东西。
棺材山里并非如同表面所见是个幽冥之地,虽然被铜甲团团裹住,但由于环境特殊,在四周环绕如棺板的峭壁中,悬棺腐气滋生,也向来生存着许多生物,形成了一个对立而又完全封闭的生态系统,或者说这些东西,都是九死惊陵甲的“食物”,此刻生存地仙村附近的生灵们,如遭大难,没命价地逃向地底的玉髓洞窟。
不论是昆虫还是动物,其对灾难的敏锐直觉和预感,远非人类所及,棺材山地仙村里会发生这种情形,只能说明一场可怕的大浩劫即将到来,但下边的峭壁间似乎布置着更厉害的药物,所有的棺材虫爬到壁上就纷纷僵住死亡,雨点般的尸体坠下玉窟。
我们困在石坊上,怀抱梁柱,目睹着这犹如末日降临般的景象,不禁由心底里产生一股恶寒,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,正没奈何处,我看见被胖子单臂夹在掖下的孙九爷忽然睁眼醒了过来。
孙九爷发现胖子正夹着他往石坊上攀爬,马上伸手去摸随身携带的“峨眉刺”,我在旁看得清楚,见他竟想行凶,喝道:“你他娘的找死!”
胖子也感觉到事态不对,骂道:“敢他妈跟胖爷玩阴的,摔死你个老龟儿!”一抬手就把孙九爷松开,将他抛下了石柱。
眼看孙九爷就要从半空里跌落深渊,shirley杨却抛下飞虎爪,爪头刚好搭在孙九爷身前的背包带子上,那条精钢索子一紧,竟将孙九爷吊在了半空。
孙九爷被飞虎爪勾住的身子,在石坊下不断打转,shirley杨竭尽全里想将他拽上来,但剧烈的摇摆之下,反倒坠得石坊的柱梁接合处“嘎吱吱”作响,一时之间险象环生,这古牌楼少说也有几百年历史了,哪劲得住如此折腾,听声音和颤动就知道随时都要倒塌。
石坊并不坚固,而且在这两柱一梁之地更是狭窄异常,我攀在上边根本不能动弹,只好对shirley杨叫道:“你别管孙老九了,即便现在救了他,咱们早晚都得被他害死。”
shirley杨受孙九爷重量所坠,渐觉难以支撑,已没办法开口说话,但我看她的眼神,也知凭她的性格,到死都不会松开,眼见她双手皮开肉绽,都已被“飞虎爪”的链子勒破了,鲜血一滴滴顺着索子流下去,淌落在了孙教授的脸上,不由得替她暗暗着急。
孙九爷四仰八叉悬在空中,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,沙哑着嗓子叫道:“杨小姐……你松手吧,看来命中注定的事情……是绝对不会改变的,在棺材山毁灭之前,咱们注定都能平安无事。”说着话他就拔出峨眉刺,去割背包的带子,想从“飞虎爪”的扣锁中挣脱出来。
胖子巴不得孙九爷赶紧跌进石坊下摔个粉身碎骨,连身上的空高症老毛病都忘了,趴在石坊上不断出言提示——告诉孙九爷该用刀子割断背包的哪一部分,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,做出“自由落体”的高难度动作。
幺妹儿不忍看到惨剧发生,一边骂胖子煽风点火从来不起好作用,一边又劝孙九爷别做傻事,她虽是有心去帮shirley杨,但她极怕“棺材虫”,见身下绝壁上虫涌如潮,被骇得手脚都是软的,空自焦急无能为力。
此时的情形是四个人一个挨一个趴在石坊上,最前边的是shirley杨和幺妹儿,然后是胖子,我则处于最外侧,我想帮shirley杨却被幺妹儿和胖子挡住,可以说是“鞭长莫及”,有心无力,但看到shirley杨的双手都快被勒断了,就再也沉不住气了。
我只好冒着随时摔下深壑中的危险,从胖子和幺妹儿身上爬了过去,挪到shirley杨跟前,俯身下去接住了飞虎爪的精钢索链缠在手中,我想将孙九爷从下边拎上来,但这一来动静不小,我只觉手上一阵奇疼,整座石坊都跟着来不停颤动,摇摇欲坠。
孙九爷不等我将他拽上石坊,就已经割断了被爪头所抓一侧背包带子,他的身子“呼”地一下坠入了漆黑的山体裂隙中。
在这一瞬间,我心里有如十五个掉桶打水——动了个七上八下,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,既没感到“解脱”,似乎也没觉得“失落”,隐隐觉得孙教授掉进了深涧,也未必就死,何况从他身上的种种迹象来看,似乎从进入“乌羊王地宫”开始,他就如同一具“行尸走肉”。
另外,如果地仙墓囚徒们推演出的“天启”真会出现,孙九爷便不可能就此摔得粉身碎骨,也许他从石坊上掉落之事,都是命中注定将要发生的,目前我们所知道的,只有一个并不确定的“结果”,而且在这个过程中……还充满了变数和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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