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熙番外(24) (第1/2页)
早春二月,冰雪还未完全化尽,冬日里的寒意还没全消,柳树却已经抽出一条条翠绿的枝头突出一簇簇嫩绿的新芽。
启佑看着土里冒出的小草,笑着说道:“娘,江南的春天比京城来得早多了。”在京城,这个时候说不准还在下雪呢!
“你以为为何江南一年能种两季粮食。”不仅春来得早,冬日也比北方来的晚些。正因为如此,江南才能种两季稻谷。
风吹来,启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玉熙没好气地说道:“早说了让你多穿点,就是不听。若是受凉了,我可不管你。”小的时候没少让她操心,结果老了还要她操心,真是操不完的心呀!
“娘,虽然现在还有些冷,但却没再像腊月似的寒风刺骨了。”这点冷,他还是受得住的。
玉熙没再多说,只是摇了摇头。
启轩看着垂下的柳枝,说道:“娘,二姐会跟着大姐一起来江南吗?”
玉熙摇摇头道:“不会,小晗的婚事在五月底,她肯定是走不开了。”这孩子的婚事,总算是定下来了。
启佑有些失望。若是柳儿来了,到时候就可以来个琴笛子合奏了。
姐弟六人,就启佑跟柳儿姐弟两人学了乐器。其他四人只会听,没学乐器,。
“轰隆隆、轰隆隆……”
春雷阵阵,眼见就要下雨了。玉熙忙道:“赶紧回去吧!”
刚上马车没多久,就下起了雨。
江南的春雨并不大,不紧不慢地从天上飘落下来。
掀开车帘,发现外面灰蒙蒙的一片,大地都好似笼罩在雾水朦胧中。
玉熙笑着道:“这里的景致,跟京城真不一样。”这样的景致,在画上看过。不过画,哪有亲眼所见来得真切。
启佑笑道:“若是一样,咱也没必要留在这里看风景了。”他以前来过几次江南,每次都是来去匆匆。还真没静下心来,欣赏这如画的美景。
启轩说道:“娘,若是你喜欢,我就将这景致画下来。”
“三哥,就只画风景多没趣,你得将我们三人都添进去。”这样的话,那也有纪念价值呀!
启轩觉得这个建议很好,当即采纳了。
冰梅掀开帘子,本意是想看看离大门还有多远,结果却发现前面有个人跪着。
冰梅皱了下眉头,不过在不清楚什么事之前并不准备告诉玉熙。
一直进了庄子,冰梅叫来了林阔:“林护卫,我刚才看到大门口有个人跪着,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?”知道这人目的是什么,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太后。
玉熙跟启轩兄弟两人当时在马车里聊天,自不知道外面跪着个人。不过林阔是骑马,哪能不知道。只是作为护卫,只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全,其他事并不掺和。不过如今冰梅让他去打听,自是另当别论。
很快,林阔就回来了:“冰梅姑娘,外面跪着的是个女子,她说自己有莫大冤屈。希望太后娘娘为她伸冤。”
冰梅听到这话,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:“有冤屈去衙门,找太后做什么?”有冤屈就找太后,太后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。
林阔说道:“这女的原本是秦淮名妓,因为喜欢上一个书生赎了身。然后用私房供这书生读书,结果这书生考中举人以后就另娶她人为妻。这女的万念俱灰想要一死了之,可又不甘心。听闻太后住在这里,就冒着必死的决心来告状了。”
“可以去衙门告他停妻再娶呀?”只要手里有婚书,那贱男别说当官,功名都保不住了。
林阔摇头道:“两人的婚书是假的。而且,书生的家族也不承认她。两人成婚数年,她都没入族谱。”没有婚书也没入族谱,已经不能算是妻,最多只能算妾了。
心里忖度了许久,冰梅还是将这事告诉了玉熙:“太后娘娘,这女的眼光不怎么好,可这男的也太卑鄙了。”
启佑听了却是有些着恼:“庄子上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?怎么不将人赶走?”有冤屈找她娘申诉,要衙门干啥。
玉熙说道:“去将她带进来。”
启佑忙说道:“娘,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!”他娘这次出门,就该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,而不是总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。
玉熙摇摇头说道:“我正准备编写一本书,用以警示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学生,别被男子的一些花言巧语海誓山盟给骗了。跑来伸冤的这女子,也可以作为一个案例。”
“娘,这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?”编书可不是个轻省的事,而玉熙都八十七岁了,启佑不想她再受累。
玉熙笑着道:“肯定是要找人编著的,我到时候只是把把关。”她眼都有些花了,怎么可能编书呢!
说完这话,玉熙朝着兄弟两人道:“阿轩、阿佑,你们下去吧!你们在,对方可能会不自在。”
启佑一脸忧虑地走了出去。
出了门,启轩朝着他说道:“阿弟,我觉得娘编书挺好的。”
“好什么好?娘都这么大年岁了,哪还能做这么累人的事?”一个不好,就会累病。
启轩说道:“以娘的性子,有事做她反而会越有干劲。”而且有事可干,也不会东想西想了。
启佑想了想,说道:“编书可以,但不可能劳累。”
“这个自然,我们到时候帮娘挑些能干的帮手。”就是他们,也能帮忙。
冰梅看到对方全身都湿漉漉的,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,才带着她去了厅堂。
跪在地上,这女子哭着道:“民女苏三娘拜见太后,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苏三娘十年前可是秦淮河上第一名妓,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而且声音娇媚动人。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公子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,为她一掷千金。不过后来,被自家青楼的柳诗诗比了下去,名气大不如前。后来,销声匿迹了。
玉熙细细打量了下这位昔日的秦淮名妓。人约三十左右,肤色比较白,不过面色憔悴眉梢间也隐露皱纹。整个人,也充满了幽怨之气。
靠在椅子上,玉熙问道:“我想知道,当日为何会委身一个穷书生?嫁给他也就算了,竟然还供他考取功名。就你这出身,他获功名休了你正常。不休了你,才是奇怪。”哪怕从了良,苏三娘曾经是青楼女子的事一曝光,对方在外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。就是前程,也会被影响的。除非,对方有强大的后台以及过人的能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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