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七十四章:杂剧昆音 (第2/2页)
官府见官司已成,这才心满意足,立马将窦娥判了斩立决,拉往刑场砍头。
赶往刑场时,窦娥自认为孝亲至诚从不害人,如今却落个被奸人所害的下场,越想越觉得委屈,于是朝天央求道,行刑时有三愿。
一愿刀过人头落,热血撒白练。二愿六月飞大雪,尸埋深雪堆。三愿上天垂可怜,大灾旱三年。
话语后,官差即按照她的要求抛洒白练,果真是刀过人头落,那鲜艳血液一滴未洒落,全喷在白练之上,其后,更是在炎热六月狂风大作,雪花铺满街道,直接将尸体盖了起来。
再其后三年,州府果真大旱三年,颗粒无收,这时候,老百姓才知道,窦娥果真是冤屈而死。
恰在此时,窦娥的父亲窦天章从京城做官返乡,这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奸人害死,只好重新此案,将那张驴儿捉拿归案,法理处死,就连贪蠹的官员,也被革职查办。
眼前这出昆曲,不知道是不是洛十娘故意为之,竟也格外应景儿洛家往事,洛姑娘和窦娥一样,都是被贪官污吏逼迫,又被奸人所害,只是,窦娥含冤而死,洛十娘却浴火重生,硬生生在这黑暗世道挣扎向前,为自己闯出一片天。
吃茶间,昆曲戏角儿身段窈窕,容姿妩媚,手掐兰花慢摇折扇,口中咿咿呀呀唱道:“我~信~~那日月朝暮悬,有鬼神掌着生死权。天地也,只合把清浊分辨,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?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,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!天地也,做得个怕硬欺软,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舟。地也,你不分好歹何为地?天也,你错勘贤愚枉做天!哎,只落得两泪涟涟。”一曲结束,银光白练从戏台上左右飘动,只待武差上前行刑,窦娥立马僵肢倒下,红墨如血抛洒白练,随后,舞台上棉花碎屑飘然而至,将那尸体掩盖在白茫茫之中。
“好~~”戏楼里叫好声热烈雷动,欢声不断,就连岳观潮这种不怎么喜欢听戏的,也能看得出最后这一出戏极为老道。
戏角谢幕后,看向对角上的戏楼花窗,明显神色一滞。岳观潮仔细瞅着二叔,也是眼目一震,多番思考下,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戏楼咯噔间,只见有人从门帘里掀进来,岳观潮回头看去,戏角此刻就站在他们眼前,连戏妆都未卸去,哪怕油头粉面,也能看得出风韵犹存。
“二哥,三哥,别来无恙。”此人无疑是洛十娘,她朝二人福了福,立马去了后台将衣服换下。
等再出来,洛十娘已经换上牡丹花袄褂和马面绣花裙,乌发盘髻插着金银簪子,哪怕是五六十岁,也鹅蛋脸上也只是略有皱纹,可见肤白细腻、眉眼温润,有着岁月平静养成的恬淡,只是,眉眼却总是冷酷犀利,好似藏着匕首尖刀。
“洛姑娘,一别三四十年,您可真是一点没变啊,照样是风华绝代。”孙大乔惯例是个嘴甜的,见岳青山不说话,赶紧出来打个圆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