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二十章:痴心错付 (第2/2页)
在流民侵扰西南的背景下,巫山县为防流民滋扰,开始沿着河道修建夯土高墙,派乡勇沿着狭长河堤日夜巡逻,这样的高墙几乎覆盖了河滩,将巫山县大部分河滩都遮蔽在墙后。
同时,巫县山的百姓还在临近县城的河堤,开出两道城门用来进出,将原本用来转运货物的渡口封掉,再断开宁河、江水之间的索桥,只要发现流民要强渡河岸,就火炮猛攻,或者是驱逐离开。
靠着这些雷霆手段,巫山县把自己隔离成孤岛,虽是西南门户倒也没被流民波及,成了隔岸观火,远离纷争的一方净土,最繁荣时,曾有数十万平头百姓为躲避流民,进入巫山县谋生。
当时,河岸渡口被关闭,河堤狭长高耸,任何人不可能从江水进入县城,若有乱民要坐船渡过江口,就会被巫山县的黑火炮攻击,很可能还没有到岸,就被燃烧的火焰吞没了。
有些聪明的流民,知道聚集在一起,很容易成为黑火炮的目标,特地趁着夜晚分散成几个人,不再坐船或者撑筏子,而是抱着羊皮袋子渡过江口,只要能绕过高墙,就能从别的地方上岸。
这样做固然是个捷径,承担的风险必定不小,没了船只,活人在湍急的江水中很难掌握方向,稍不留意就会被江水冲走,甚至,中途碰见暗流漩涡,被吸进去就再也没出来。
如此种种,尽管危险,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,也有不少太平乱民铤而走险,夜渡江水,只求一线生机。
那人,就是夜渡江水的太平乱民,名叫孙天器。
“孙天器?”
岳观潮听到这个名字,心中涌现出一丝好奇,他们在江永县碰到的鸡脚先生,不就是叫孙天器?当然了,也有可能只是名字相同,却并非一个人,他拿不准主意,眼下只能听班殊继续往下说。
这孙天器来的时候,身上绑着羊皮口袋,已经被江水浪头打晕过去,身上缠的全是水草,压根就没人能发现他,这,也变相让他躲过一劫,没有被黑火炮击中,勉强捡回一条命。
屠夫老赵夜晚去河边打野草喂猪,把他当做野草团子给勾到了岸边,等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在猪草车上,那屠夫见他已经昏迷没了动静,还以为是个死人,当即决定把他带回去。
这可不是要把他风光大葬,只是想占个便宜,拿他的尸体去喂猪,一百多斤喂下去,好歹能节省不少泔水。
那时的世道,已经到了乱世末年,别说是已经死了的人,就是个走夜路的大活人,都有可能被夜间的夫妻店给砍杀了,做成肉包子或者剁碎了喂牲口。
反正,只要把尾巴处理干净,谁又知道死过什么人。
老赵养的猪也不是没吃过人肉,灾荒饥年路边要是有了死人,他还真敢砍下一条腿,给自家猪打打牙祭。
听说,这沾了人腥儿的猪肉,味道可是好得很,宰杀一头煮出香味,十里八村都能闻见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