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二十四章:书院蹊跷 (第2/2页)
“后来,前朝退位后,很多同文官学堂就取消了,乡绅富户的孩子还能去私塾,穷人家孩子就又得回去种田打猪草,朝云山庄的族老就把书院给买了下来,继续招收学童。”
岳观潮看着巫山书院,各处学堂虽然破旧,打扫得很是干净,鹅卵石地面全无杂草,确实是有人在悉心维护,否则,这样的院子早就荒废了。
“当初,孙天器也是因为这样,才到这里来教书的吗?”宋思媛问道。
班殊点点头:“对,当时,官学堂裁撤后,根本就连月钱都发不出来,很多教书先生见拿不出钱给他们发银两,已经停讲数月,朝云山庄算是巫山当地的富户,也就顺手把官学给买下来,做了巫山书院。”
“当年,因为招收的都是穷苦百姓的孩子,根本就收不上多少钱,能给教书先生的银两并不多,私人书院不比官府财大气粗,教书先生多不愿意过来,哪怕是过来教书,也是只教半天,绝对不肯使大力气。”
“这时,孙天器刚好到巫山县,族老见他谈吐不俗,就和他商量为他提供食宿,只给少量银钱聘他做教书先生,教出状元不至于,让孩子略读书写字还是可以的,这样,书院也减轻压力,他也能在巫山有个营生。”
班殊介绍时,已经走进后院,过了中堂以后,就已经来到教书先生的起居院:“按照我阿姐的吩咐,孙天器的院子已经被封存起来,他用过的所有东西都在院子里,她以前还没有失去灵智时,经常去这座院子,直到丧失理智,也就再也没来过,二十多年过去,已经荒废了。”
说罢,班殊拿出从门房里带来的消息,打开黄铜门锁,上面锈迹斑斑,动一下都能掉渣。
哗啦一声,门锁落下,院门被他大力推开。
院落里,正堂居中,两边是书房和灶房,其余就是遮盖半院的藤木架子,中间有一石圆桌,周围绕着四五个凳子。
走进正堂,屋子被屏风隔断为三,一方是茶室,另外一方是休息的地方,常年不打扫,所有东西都蒙上一层灰尘。
岳观潮和宋思媛仔细观察房间,字画书籍都还在册,都是孙天器用过的东西,他走的时候大概很匆忙,这些东西都散乱堆放。
“孙天器走的时候,没有把这些都收拾走?”
宋思媛低头看向积灰的书籍,多是一些说文解字的文言文,再有就是一些说文解字的古籍。
班殊点点头:“没有,孙天器以为他很快就能回来,就没有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,只是没想到去了三十年没回来。”
“走吧,我带你们去书房里看看,他们的书信都在书房里。”
班殊带着他们出了正堂,来到偏堂书房,里面陈设很简单,三面书架围着一方书桌,旁边还摆着画缸画架,桌面全是各类书信。
岳观潮看着桌面诸多信封,眼神好奇起来:“你阿姐和孙天器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吗,那怎么会通过书信交流。”
班殊解释道:“我阿姐也不是全都待在巫山县,她是落神女,要到各地去落神看事儿,大概,是她不在巫山县的时候写下的,几年过去也积累了不少东西,你们可以随便看看,里面记载的都是日常的问候,没什么要紧的内容。”
宋思媛说完这句话,眼神示意岳观潮,心领神会拿出孙天器在江永县留下的书信,她随意抽出一封信,打开信封里的文字仔细对比,笔锋气势几乎一致,就连笔画风格也完全一致,只是,三十年前的文字和三十年后相比,显得有些意气风发,书写之人恃才傲物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再看三十年后的手书,气势多收敛消弭,多了些沉稳笃定,在不见洒脱笔锋,要显得圆润许多。
都说字如其人,孙天器的笔墨样子没变,只是气势变了,这至少证明他的心性变化不大,也就是说,他个性脾性应该还是当年的书生,只是,可能更善于伪装自己,把这份书生意气掩藏起来,把奸诈狡猾的一面展示给外人。
宋思媛看着书信分析道:“照笔迹来看,我们见到的孙天器就是你们所说的孙天器,但是,我心中得推翻之前的想法,也许,孙天器压根就没改变,只是世道改变,让他不得不隐藏性情,伪装成一个精明狡猾的人。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他能完全变作两个人,一定有某些原因促使他改变,又或者,他是在躲避某些人?”
“躲避某些人?这你都能从书信里看出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