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九七章 净土三禅师,狸猫换太子(二合一) (第2/2页)
暗黄的风沙扑面而来,粗糙干燥地拂过裸露的脸颊和肌肤,甚至带来了一丝痛感。
陈旷前生今世都是生在水乡,一时间有些不适应。
以他现在的修为,自然不会被外界环境影响肉身状态。
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影响,他甚至感觉周围的灵气都要干上几分……
倒是没想到……净土居然会在沙漠之中。
路上陈旷趁机和修竹闲聊,从这没防备的小和尚口中套出不少话来。
修竹这个净土天骄,确实是宿慧之人,小时候作为孤儿在外流浪,后来在某个雪夜在一间破庙里避雪,无意中发现残破的佛像之中竟然有一枚舍利子。
他一触碰到那舍利子,就晕了过去,再醒来时,就被伽蓝寺的僧人给带回净土了。
但奇怪的是,他继承了能力,却没有继承记忆,甚至不知道自己继承的是哪个佛子的舍利。
甚至伽蓝寺自己都查不到这舍利的归属,最后也只能翻遍了寺内的记录,安在一个很久以前外出历练却意外死亡的佛子身上。
毕竟这舍利是真的,功法也是真的。
宿慧之法,为净土特有,不可能作假。
再者,修竹天性良善,又有天赋,净土的不闻、不见、不言三位大禅师也十分喜欢这孩子,便让他留了下来,拜在不闻禅师的一个弟子座下。
而这三位大禅师,正是无垢净土的三圣。
没错,无垢净土有整整三位圣人坐镇,这便是万里佛国的底蕴,虽然与世无争,远离尘嚣,却无人敢有任何小觑。
在吕折旋成圣之前,玄神道门四位玄玄境,蔺青崖一个道岸境,也只能算是勉强和无垢净土齐名。
因此实际上,修竹也算是圣人真传的徒孙了。
但无垢净土,有一个比较大的问题,便是不管净土之外的事情。
在他们看来,选择历练而受磋磨,是修行的必经之路,连佛祖都曾受过修行之苦,他们这些佛弟子,自然也要效仿。
就算在外死亡,那也是历练的一环,只是一旦陨落,便要派人出去回收舍利子,再挑选优秀弟子行宿慧之法。
当然,如果本来那佛子就已经选中了传承者,后者自然会自己来寻净土佛国,落叶归根。
陈旷如今要做的,便是如此。
修竹听了陈旷与霍衡玄的约定,忍了一会儿,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问道:
“那他要你找的究竟是个什么人?”
陈旷道:“一个女人。”
修竹睁大了眼睛:“女人?在净土找女人?难道是找一个尼姑?”
佛国几乎没有一般民众居住,只有外围一圈是俗家弟子,也是要潜心礼佛的,越往内部,佛寺便越来越多,总共建起了九百九十九座寺庙,而伽蓝寺则在最中央。
组成整个无垢净土的,是这九百九十九座寺庙,而非一个伽蓝寺。
但伽蓝寺是佛悟道飞升之处,因此,也是剩下九百九十八座寺庙僧人眼中的圣地,地位自然是最高的。
如果按陈旷所说,霍衡玄是伽蓝寺正珠弟子,而且还是年轻时,活动范围应当只在伽蓝寺内,那么一般情况下,他应该接触不到俗家女子才对。
修竹自然也只能猜对方是尼姑。
陈旷摇了摇头:“不是,他说是个剑法很好,长得也很好看的女人。”
修竹“哦”了一声,沉默了一会儿,又问道:
“所以这位前辈当初犯的是……色戒?”
陈旷忽然笑起来:“不是,是杀戒。”
修竹又“哦”了一声,这次拉长了一些语调。
陈旷撇了撇嘴,道:“人家压根不知道他的心思,他自己在那边单相思白月光,想了四十多年而已。”
霍衡玄这老登,当年的剑术启蒙就是那个女子,后来因为与寺中其他弟子发生冲突,失手杀了人,这才奔逃而走,成了伽蓝寺弃徒。
一言以蔽之,杀人如麻的纯情老处男。
到死了,才敢叫人去找对方,还只是“把这一剑给她看看”。
陈旷本想痛斥这种软弱行径。
但想到自己进净土,也有躲避沈眉南的意思,心里顿时有些悻悻然。
嗯……感情这种事,确实还是强求不来。
顺其自然就挺好。
陈旷望天叹了口气,前方带路的修竹忽然眼睛一亮,指着前面道:
“陈施主,我们到了!”
陈旷眯起眼睛看去,却没有见到净土的入口,只见到了一间孤零零立在沙漠之中的小庙。
这小庙当真极小,仅有一扇门,上头盖了个屋顶,里面供奉了一尊小小的佛像。
而在佛像前的蒲团上,则有一个僧人双手合十,盘腿而坐,神情安详肃穆。
修竹喊道:“度关师叔!”
那僧人睁开眼睛,朝两人看了过来。
修竹走到那小庙前面,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。
度关念诵佛号,道:“净土自然欢迎好客来访,且上前来,让贫僧观察一二。”
他朝陈旷伸出手,将掌心朝上。
陈旷亦双手合十,道:“见过师叔。”
他和修竹是同辈朋友,入乡随俗,这么称呼无可厚非。
修竹没有发觉异常,但那度关却“咦”了一声,上下打量着陈旷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隐约的震动。
陈旷不慌不忙,缓缓微笑道:“我此来净土,其实还有一件事,便是归还一枚真圣身躯烧铸的舍利子。”
他从怀里拿出一枚金光灿灿的舍利,霎时,其上缠绕的五彩之色大放异彩,又有八种佛相纷纷呈现,恢弘浩大,直击心灵。
“这、这是……”修竹目瞪口呆。
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,因为他也修习的是这门功法!
度关猛地站了起来,瞳孔紧缩:“八相示现!”
“这是《泥胎金塑法》大成之异象!除了三位大禅师外,便只有历代佛子才可修炼!”
度关立刻有些急切地道:“此舍利的主人是谁?!”
陈旷面不改色,道:“大约八年前,我在梁国一个小村庄中遇见了一位四处云游的僧人……他说他名为‘狮心’。”
(本章完)